1 音响系统简介
《京剧音乐会专场》在中央戏剧学院实验剧场举行。该剧场观众厅为一层，最远处距舞台台口25.2 m（调音台位置设在该处即观众席最后一排），最宽处23 m，舞台台口宽13 m，高9.5 m，观众席座位为700多个。
扩声与返送扬声器的布置如图1所示。主扩声系统（PA）中，左右声道各设置4只全频LEOPARD有源扬声器和2只超低900-LFC有源扬声器。数字音频处理器选用Meyer Sound Galileo 616。中央声桥内布置了2只Meyer Sound MSL全频扬声器（覆盖观众席的后半场声场）、2只UPA-1P全频扬声器（覆盖前半场声场），数字音频处理器选用XTA DP224。在乐池的护栏处放置2只UPM-1P扬声器，通过哈斯效应原理，可保证前区特别是贵宾席听众的声像一致性，消除声音的压顶感觉。舞台上配置了6只Meyer SoundUM-100P返听扬声器作为地面和乐队返送，台唇左右1对，假台口左右1对，三道幕左右各1对。
图1 扬声器布置示意图
另外， 选用了1 5 支无线领夹传声器SENNHEISER EM2050，发射机SENNHEISER SK2000配DPA4060传声器头；8支无线手持传声器Audio-technica AEW5200，Audio-technica AEW6100超心形动圈传声器发射机；乐队拾音选用了14支DPA 2011C电容传声器。系统主调音台选用DiGiCoSD5，效果器、舞台返送均衡器均使用
DiGiCoSD5插件。
调音台信号路由分配如下：舞台返送、PA超低扬声器、效果输出用AUX母线，每通道挂一个Graphic EQ插件；PA输出进行编组设计如图2，分人声女、人声男、人声SOLO三个单声道编组和Music、Effect两个立体声编组，最后PA从Matrix母线输出，每通道挂一个Graphic EQ插件。AUX母线和Matrix母线的Graphic EQ是进行传声器反馈抑制调节，Music、Effect编组的Graphic EQ是对Matrix母线和AUX母线所衰减的频率进行适当补偿。
图2 PA输出进行编组设计
PA数字音频处理器Meyer Sound Galileo 616和Meyer Sound LEOPARD，以及超低频Meyer Sound 900-LFC都有很好的预置，只是加了一个压缩控制器和延时器，系统搭建完成后通过舞台演出区域延时测量测得PA主扩的延时大约5 ms，使得PA主扩声像定位准确、舒服自然。
2 传声器设置
传声器在扩声中是非常重要设备之一，笔者在使用传声器前会先了解其指向性和频率响应，使得再对传声器的摆位和音色处理才会做到心中有数。在对一种乐器进行扩声前，先试听该乐器在没有任何扩声的情况下的演奏，尽量记住这个音色，通过传声器摆位、EQ处理，在调试过程中可以通过哑音按钮不断地与乐器原声进行对比，使其从扬声器中重放出来的声音尽量接近这个音色。只有音色调整合适，才能给后面音乐混音的各种“诗化意像”处理打下良好基础。术业有专攻，很多时候还需要与乐器演奏的老师多沟通，共同探讨还原出来的音色，这样更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笔者处理音色时习惯尽量不去做EQ处理，只是通过传声器的选择、摆位和调音台“口子”、“高切”、“低切”等方法原汁原味地还原出来。
此次音乐会的节目类型分为几部分：第一部分是打击乐队演奏；第二部分是打击乐队与京剧伴奏乐队合奏；第三部分是民族乐器独奏、合奏；第四部分是民族乐器乐队演奏；第五部分是10个京剧伴奏乐队演奏加京剧唱段；第六部分是每个节目换场穿插的视频。需要特别说明的是，这次音乐会乐队位置不是固定的，每个场次之间要进行迁换，为了迁换方便，每件乐器只保证一支传声器拾音，这一点跟录音棚一个乐器用几支传声器拾音的理念是不一样的。由于每支传声器都带有线，数量又多，所以每场之间传声器迁换特别繁琐，学院戏剧管理系的舞台监督团队付出很大努力，和演奏者相互配合，经过多次反复演练，最终顺利完成迁换任务。
本场演出在不同节目之间的切换使用Snapshot，Snapshot的Recallscope设置如图3所示，传声器编号每场次之间会发生变化，所以Recallscope调用的只有EQ、Fader、Mute参数，演出中Snapshot结合Controlgroups控制，会使现场混音变得非常方便简单。举例说明，如图4是曲目《霸王别姬》的Snapshot和controlgroups设计，分二胡组、弹拨1组、弹拨2组、吹奏组、Bass组、Effect组、Music组，可分别对各组乐器实时进行混音调整。
图3 Snapshot的Recallscope设置
图4 曲目《霸王别姬》的Snapshot和controlgroups设计
3 节目中的乐器拾音设置
3.1打击乐队演奏——“华彩乐章灯光音乐秀”
京剧打击乐队演奏——“华彩乐章灯光音乐秀”，打击乐队由司鼓、大南锣、两个大锣、小锣、小堂鼓、铙钹、大筛、大铙组成，如图5。现场打击乐声压级比较大，对于700多座的剧场来说，不扩声即可满足。但在合奏时感觉司鼓的声音不够，所以，单独给其加了一支DPA2011A心形电容传声器。然而，监听时发现旁边大南鼓的声音和金属打击乐也拾取了，解决办法就是传声器离司鼓20 cm，传声器方向和其他打击乐器相反方向，EQ调整见表1。如此，乐器串音问题就得到了很好的解决，与其他现场打击乐配合的音量比例不需要刻意强调，整体平衡、舒服、自然为好。
图5 乐器摆位示意图
3.2京剧打击乐队配京剧乐队演奏《霸王别姬》片段
京剧打击乐队配京剧乐队演奏《霸王别姬》片段，京剧乐队有京胡、京二胡、月琴、三弦、中阮、大阮。每件乐器配一支心型指向电容传声器DPA2011A，其频率响应曲线如图6所示，图中可以看出这支传声器响应曲线是比较平坦的，2 kHz～15 kHz有小幅提升。
图6 传声器DPA2011A的频率响应曲线
京胡是京剧中最主要的伴奏乐器，形似二胡但较小，琴筒用竹子制成，一端蒙蛇皮，张弦两根，按五度关系定弦，音色特点是刚劲嘹亮，音域f1～e3（频率范围352 Hz～1 280 Hz）。现场通过多次传声器摆位实验发现，传声器放在琴正前方25 cm处声音是最真实自然的。
DPA传声器高频比较华丽，2 kHz～15 kHz有小幅提升，扩声所采用的Meyer Sound扬声器同样高频比较华丽，两者叠加后京胡从扬声器出来的声音高频过多，非常刺耳，需要衰减高频、适当提高中频和低频，如此声音比较接近原声，EQ调整见表1。
表1 乐器音色EQ处理详情
京二胡比京胡大，琴筒木制或竹制，一端蒙蛇皮或蟒皮，直径8 cm～9 cm，张弦两根，按五度关系定弦，音色低沉柔和，音域d1～d4，g3以上很少用（频率范围288 Hz～2 300 Hz，1 500 Hz以上很少用到）。传声器位置设计同京胡，中频、中高频、高频正常，没有做处理，适当提升低频，增加低沉柔和感，EQ调整见表1。
月琴，拨弦乐器，木制共鸣箱呈圆形而扁平，两面均蒙以桐木板，形似阮，但琴劲较短，四轴、四弦，琴颈和面板上设八或九个品位，按五度关系定弦，以拨子弹奏，发音清脆明亮，音域G～c4（频率范围96 Hz～2 048 Hz）。拾取月琴的传声器位置在弹拨处斜上方25 cm的位置，EQ调整见表1。
三弦又名弦子，桶形长方形而四角弧形，两面蒙蟒皮。柄长而无品，张三根弦，上设三轸，左二，右一。琴劲长约三尺三寸，以指甲或拨子拨弄发声，按四五度关系定弦，音色粗犷、豪放，音域G～g2（频率范围96 Hz～768 Hz）。三弦传声器位置在弹拨处斜上方约30 cm的位置，EQ调整见表1。
中阮，琴身是一个呈扁圆形的共鸣箱，由面板、背板和框板胶合而成。在面板上胶有缚弦和开有出音孔，阮上张四条琴弦，弦轴有4个。阮音色圆润、浑厚，音域宽广，音域G～g3（频率范围96 Hz～1 480 Hz）。其传声器位置在弹拨处前方约25cm处，EQ调整见表1。
大阮的形状结构和中阮差不多，在合奏中主要担任低音和弦乐段；其音质圆润、浑厚优美动听、低沉婉转，音域D～d3（频率范围70 Hz～1 150 Hz），传声器位置在弹拨位置前方约25 cm的位置，EQ调整见附表1。
以上是《霸王别姬》节目全部乐器，混音层次稍微突出京胡、京二胡、司鼓的声音。为了使音乐更有韵味，京胡、京二胡、弹拨组使用Large hall和Simple delay效果器。前者数值约30%，后者数值约10%；打击乐不加任何效果。
3.3独奏节目
独奏节目有三弦独奏《十八版》和月琴、大阮、中阮、木鱼组合奏《三六》。考虑到迁换方便，独奏使用无线手持传声器Audio-technica AEW5200和Audio-technica AEW6100超心形动圈传声器，频率响应曲线如图7。可以看出,在3 kHz～10 kHz提升非常明显，而低频100 Hz以下衰减比较明显。事实证明，该传声器拾取京胡时若不调整EQ，则声音非常刺耳，需经过大量中高频和高频的衰减才得到舒服的声音，EQ调整见表1。但是该传声器拾取三弦、月琴、大阮、中阮等乐器时又特别合适，不需要再对高频和高频的声音进行提升，EQ数值也基本不用调整，出来的声音很好听。这也是很多现场调音师喜欢用动圈传声器来做民乐队扩声的原因。在进行乐器独奏或合奏时，效果会多加一些，Large hall和Simple delay效果器数值前者约45%，后者约20%，EQ调整见表1。
图7 Audio-technica AEW6100的频率响应曲线
3.4民族乐器乐队演奏
民族乐器乐队演奏，曲目《京郊行》、《梅花新调》，见图8。在原来乐队编制的基础上加了琵琶、扬琴、笛子、中胡、大提琴和笙，除中提琴没有加效果，其他乐器都过了效果器。
图8 《京郊行》演出实景
琵琶是弹拨乐器首座，拨弦类弦鸣乐器。木制，扬声器呈半梨形，上装四弦，现多用钢丝、钢绳、尼龙制成。琵琶的演奏技巧为民族器乐之首，是民乐中表现力最为丰富的乐器，音域A～d3（频率范围在104 Hz～1 128 Hz），传声器位置在弹拨处斜上方约30 cm处，EQ调整见表1。扬琴是中国常用的一种击弦乐器，与钢琴同宗，音色明亮清脆。音域A～f3（频率范围在104 Hz～1 420 Hz），传声器位置在扬琴上方约30 cm处，EQ调整见表1。
竹笛是古老的中国乐器，也是最具代表性最有民族特色的吹奏乐器，发音动情、婉转，音域a1～c4（频率范围在400 Hz～2 048 Hz），传声器位置在发音空斜上方约20 cm处，EQ调整见表1。
笙是中国古老的簧管乐器，一般用十三根长短不同的竹管制成，用于吹奏。发音清越、高雅，音质柔和，歌唱性强，音域e1～g2（频率范围320 Hz～768 Hz），传声器位置在前方约30 cm处，EQ调整见表1。中胡，音域g～a2（频率范围192 Hz～800 Hz）传声器位置设计同京胡，EQ调整见表1。
大提琴是乐队中唯一的西洋乐器，是乐队中必不可少的次中音或低音弦乐器，属提琴族乐器里的下中音乐器，音色浑厚丰满，音域C～c2（频率范围64 Hz～512 Hz），传声器位置在前方约30 cm处，EQ调整见表1。
以上是民乐队演奏《京郊行》和《梅花新调》节目的全部乐器，CG编组如下：司鼓A组；京胡、京二胡B组；弹拨组C组，混音稍微突出京胡、京二胡、司鼓声音。为了使音乐更有韵味，京胡、京二胡、弹拨组使用Large hall和Simple delay效果器数值前者约30%，后者约10%；打击乐不加任何效果。
3.5京剧伴奏乐队+唱段
京剧伴奏乐队演奏加京剧唱段节目，京剧表演的四种艺术手法:唱、念、做、打；唱腔上要求悠扬委婉，声情并茂。京剧人声的拾音选用DPA4060全指向传声器，用别针固定在胸前，传声器频率响应如图9所示。3 kHz以上有明显的提升，这也是DPA传声器的特点。京剧一般来说，男角色用大嗓（真声），演唱时气从丹田而出，通过喉腔共鸣，直接发出声来；小生虽为男性，但年龄较小，为表现其清秀、俊美儒雅的风貌，所以用小嗓唱法，念白则用真假嗓结合；老生的演唱比较平稳、舒展、苍劲、流畅，速度适中，声音位置较靠前，也是按演员自身音色做调整，适当加一些中频和中高频，提高老生清晰度；花脸的演唱刚劲雄壮、粗犷豪放，速度较快，声音位置较老生靠后，适当加一些高频和中高频率。女性角色用小嗓（假声），丹田气经过喉腔时演员将喉腔缩小，使之发出比真嗓较高的音调，老旦的老年声音特征一般在250 Hz、700 Hz，采用大嗓唱法，演唱苍迈，古朴，酣畅，按演员自身音色做调整，适当加一些中频和中低频，使老旦的唱腔更有底气；青衣的演唱华丽，优美，细腻，委婉，速度较慢，在700 Hz处进行适当衰减，1 kHz～4 kHz进行提升，高频不应提升太多，否则会使声音刺耳。
图9 传声器DPA4060的频率响应曲线
3.6其他
演出中每场迁换时播放下一个节目的宣传视频，视频由学院电影电视系影视编导专业同学和舞台美术系演艺影像设计班共同制作完成。由于学院没有开设录音专业，也没有专业的音频处理团队配合，笔者多年工作经验发现，学生拍的毕业视频音频质量方面通常都会有一些问题，如配乐和台词比例问题、台词语言清晰度问题、镜头切换同期声电平的衔接问题等；还有，同学们所使用的配乐源文件基本都是从网上找的，声音质量通常都不高，又通过视频软件层层压缩，丢掉了很多细节。考虑这种情况，笔者只能尽量补救，通常减些低频，增加中频和高频，在视频播放时高度集中注意力，耳手同步进行实时调整，争取获得相对舒服均匀的声音。
4 总结
该场音乐会总体音色清晰通透，解析力高，乐队音色层次分明。京剧演员演唱音色舒服自然，与乐队之间层次分明。演出后得到声乐及乐队专指导老师和演员同学们的一致好评。如果有条件的情况下，扩声乐队传声器加上“传声器无线手雷”，会使每场次节目间的迁换方便很多；乐手返送如能使用耳机监听，对于乐手监听和整个剧场声像定位会更好。以上是笔者对《京剧音乐会专场》现场演出音响扩声、混音工作的方法和体会，以期与同行共同探讨。
致谢：感谢母校中央戏剧学院的培养，并提供好的平台、设备给我施展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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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肖俊军